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侠”如何以武立意?
这个问题在影视圈一直备受关注。去年已经拍摄完成的漫改武侠电影《镖人:风起大漠》即将面世,这部电影能否将一部尚未完结的漫画精髓浓缩在有限的时长内呈现给观众,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先来看一下导演和编剧阵容。被誉为“天下第一武指”的袁和平执导,这位香港动作片的大师级人物,其作品如雷贯耳。编剧团队中包括俞白眉、苏照彬和陈大力,其中苏照彬的代表作品如《双瞳》、《三更之回家》和《诡丝》,编导水准相当高。尤其是他的《剑雨》,被誉为华语超水平发挥的武侠经典,坊间甚至有“古装武侠版的史密斯夫妇”之称。
主演阵容更是星光熠熠,吴京、谢霆锋、李连杰等老戏骨,以及《封神》班底的演员们,都为这部影片增添了不少看点。特别是吴京和谢霆锋,前者演过《中华英雄》和《龙虎门》,后者则是《中华英雄》的主演之一。李连杰的加盟也让人感到意外,尽管他和成龙在票房和国际影响力上存在争议。
故事取材于同名漫画《镖人》,这部作品由许先哲创作,被称为“硬派武侠漫画”,讲述了在隋朝大业年间,身手不凡的刀马行走于西域大漠,躲避朝廷追杀,并接下护送任务的故事。原著的历史考据水准很高,尤其是对隋炀帝杨广的刻画令人印象深刻。
然而,改编成电影面临诸多挑战。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展现完整的故事,如何取舍原著内容,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此前的漫改电影如《风云》、《中华英雄》、《龙虎门》等,有的成为票房黑马,有的则遭遇市场滑铁卢。原因复杂多样,既有档期内观众审美疲劳下的市场应激和票房暴动现象,也有原著粉对剧本改编的不认可。
面对长篇漫画,电影如何在故事上做取舍,做出一个既精彩又符合原著主旨的故事,这个任务难度不言而喻。阅读漫画原著后,不难发现,受电影时长所限,原著内容被大幅简化,加之故事背景的缺失,导致电影难以充分展现作者的原意和深层思想。
《镖人》改编的问题也正在于此:
即便它目前还没有更新完,但对于一部电影来说依然很长,这意味着这个故事本身同样不完整。对于作者未尽的故事,袁和平乃至俞白眉、苏照彬等编剧如何取舍,在未看到成片之前我不敢贸然猜测,不过“武侠”自然是必须的主题,这也牵扯出本文开篇的问题:
武侠电影,尤其是古装武侠电影,观众还有兴趣看吗?
这两年来我看过的品质较好的武侠电影几乎都不是院线电影,如谢苗的《目中无人》一二部是网大,在其前后的一些网大武侠作品我基本都是保留态度,再往前就是我提到的苏照彬编导的《剑雨》。
勉强能够接力的是路阳导演的《绣春刀》一二部,电影格局很大,把江湖恩怨融入明末庙堂风云中,故事很精彩,且不失历史的厚重感。但无论是《剑雨》还是《绣春刀》系列,都没有在当时成为爆款,这很可惜。
此外2011年陈可辛执导的《武侠》算是一个异类吧,它在传统武侠故事中融入了“探案”元素,不过我个人对整体风格欣赏不来,总感觉格调偏阴郁,和“侠”的关系不大,“武”倒是占主要地位。
那么“古装+武侠”还有搞头呢?
当然有
不过依然不是院线电影,而是电视剧。
如2017年曹盾的《长安十二时辰》,我认为这部剧直接升级了内地古装武侠影视剧的审美,尽管严格意义上它也不算纯度较高的“武侠”剧,但正如金庸老爷子那句脍炙人口的金句一样,这部剧最终的主题是“一人救一城”的舍生取义,所以它应该被纳入广义中的“侠”。
再然后我比较期待的还是曹盾执导的《敦煌英雄》(电影)和《夜不收》(电视剧),这两部影视作品的动态我一直在关注,也期待能早日看到。
不过上述作品都不是漫改,目前唯一在市场上较受认可的是剧版《异人之下》,但它同样不是古装武侠就观感(包括影版)而言,我更倾向将其定义为“奇幻动作”。剧版较之影版的最大优势还是时长——
在“容量”的基础上能够尽可能地延展原著内容,不至于大量删减角色和漫画主旨。
再说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出演武侠作品的演员年龄。
这一点去年也开篇讲过,翻看《镖人:风起大漠》的演员表:
吴京51岁、谢霆锋45岁、李连杰62岁。
2024年看《九龙城寨》时我也有这种感触,主演林峯今年已46岁。古天乐55岁。
前面提到的谢苗,今年也已过不惑之年。
去年年末的爆款动作片《误判》主演甄子丹,如今62岁。
至于年轻一代的演员,尽管人气颇高,但能独当一面,撑起场面的却寥寥无几。
导演方面,曾作为武侠新势力代表的徐克75岁,执导《镖人:风起大漠》的袁和平今年80岁。
以上人物还能“打”几年,同样也是严峻的现实。
何况武侠,尤其是古装武侠电影的市场接纳度依然不容乐观,或许亟需一部能够撑得住台面的作品扩容一部分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
那么有潜力,又年轻,也许还有颜值能够吸引观众的真正习武的人在哪里呢?
也许现在都当武指,做替身。
现状要求古装武侠或广义上的武侠电影,继续让上述演员导演在片场努力外,还要让故事变得更加吸引力,尤其是吸引年轻人的瞩目。
袁和平在业内也是出了名的严格(武指方面),我也相信苏照彬的编剧能力,毕竟我看过他的所有代表作。但面对武侠电影在市场上的占比萎缩,《镖人:风起大漠》面对的挑战很严峻。
再者,观众对“宏大叙事”,包括“武侠世界里的宏大叙事”还会不会买单?
这是近年来部分影视剧作品遭遇市场冷板凳的重要原因之一。
观众不会挑剔大制作、大体量的电影,毕竟以目前中国电影整体制作水准,在特效和动作设计上,大师出品再差也有底线。更为关键的,是对故事核心思想的深度考量,以及武侠世界中人文主题的精彩呈现——
这个话题,在未看到《镖人:风起大漠》成片之前,我还是不敢妄言。
至于个人喜好上,我希望“武侠”有所传承。
无论是人,还是电影。